新旧更迭

蓬山此去无多路

【鸣佐】爱情电影(下篇)

*佐良娜拍的那个电影,主要是我编的,但剧院里导演和女演员的设定确实存在,来自《穿裘皮的维纳斯》,就是和爱情没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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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
[一]
鸣人这天意外的轻松。他早上先见了见他那不让人省心的儿子,又去顾问团那边开了个会,再一次驳回了裁减忍者的提议。木叶村说到底是火之国附属的军备力量,战时谁都嫌忍者少,如今保障忍者的开支却成了国家的拖累。大名那边不好对付,鸣人还以为今天有的忙了,没想到日暮时分,他签了最后一份文件,火之国兴师问罪的电话也没到,估计是有别的事给忘了。离下班还有五分钟,鸣人看着钟想,要不今天去看看孩子吧,一想到这,鸣人越看桌上那电话越觉得不妙,赶紧夹尾巴溜了,还顺便给自己办公室的一众人等都放了假。
门口前台的小姑娘正昏昏欲睡,听到指关节叩桌子的声音才猛地清醒,便看到火影大人站在她面前,“我下班了,要是有人找我,别管什么人全推明天再说。”
她怔怔点头,没来得及答应,火影就又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口,过了两秒又火急火燎地回来,撂下一句话:“要是佐助回来了让他自己找地方吃饭去,多大人了还让人伺候吃喝。”
说完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咧咧嘴,一挥手:“算了吧,他要是回来了你就跟我说吧。”

鸣人径直回了原来的家。
他离婚后一度很害怕回这个家,有一次鹿丸在休息日有急事找他,结果发现他休息日还在办公室里蓬头垢面打游戏,泡面桶就摆在手边,他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半天才开口:“你要去我家吃饭吗?”
鸣人正忙打游戏,纸片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登上山顶,和怪兽展开世纪之战,他百忙之中抽空白了鹿丸一眼:“用不着你可怜我。”
“怎么不去看看博人和向日葵,难得你休息。”他看了鸣人一眼,“你这人还没细腻到触景生情的程度吧。”
鸣人专注打游戏,电视剧屏幕微弱的光照在他脸上,鹿丸蹲下来看了会屏幕,发现这家伙压根不会打游戏,大招乱放一气一点准头没有。果然,纸片人节节败退,从雪山顶上直直坠落。
鸣人扔了手柄。
他伸手挠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回去,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感觉我说什么都没资格。”
他觉得自己没资格。他自己从小就是个没爹没娘自由生长的,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想从自己心口扒拉一点父爱出来,又害怕太少人家感受不到,或者干脆太多把人吓一跳。

鸣人在路上随便买了点饮料蛋糕什么的,还联系了雏田,雏田说自己最近有点忙,回家要晚一点,让他去顺便把俩孩子的晚饭解决了。
两个人各自介绍了近况,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可说了,鸣人接过找钱,对着电话说:“那要是没别的事……”
“以后常回来吧,”雏田那边有小孩子,嘈杂的环境几乎要把她的声音淹没了,“我们还是家人吧。”

[二]
既然答应了佐良娜,博人想在想清楚具体要拍些什么东西之前,他需要找一个摄影机。他记得他们家是有这个东西的,他看见鸣人拿出来过,不过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博人回了家,把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的向日葵吓一跳,问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博人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杂物间。杂物间的灯可能是功率太低,发出黯淡的,橙色的光,他费了点功夫,把纸箱从架子上全部抱下来放在地上,蹲下来一个个翻。雏田是个很能干的女性,杂物全部分类摆好,博人翻出了他们小时候的相册,衣服,破破烂烂的书,电影光碟,就是没找到摄影机。

博人找的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旁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旁边,猝不及防出了声:“你找什么呢?”
博人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地上,张大嘴看着鸣人,那眼光惊愕地让鸣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问他:“我有这么可怕?”
不能怪博人。他下午才答应了一桩企图探究他爸到底在想什么的工作,现在就猝不及防看见本尊,他实在是有点……心虚。
他俩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后鸣人绷不住先笑了,也坐在地上,脚踢踢博人:“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没有,”博人忙摆摆手,“我就是……老爸,你知道原来我们家那个摄影机放哪了吗?”
“这我哪知道,杂物室没有吗,可能太旧丢了吧,那摄影机有年头了吧,胶卷还黑白,你找到了捐给博物馆啊?”
博人一听不能用了,他还得自己掏钱买一个就肉疼,顿时连矜持都不要了,他狗腿地挪过去蹭蹭鸣人的胳膊:“老爸,你给我找个摄影机吧。”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要那个干嘛?”
“我要拍个电影,和佐良娜,还有其他几个朋友。”
“拍电影?拍什么?”
博人偷偷瞄了他爸一眼,原本那个主题在嘴里往返跑了三圈,舌头都快打结了也没说出来,最后咧嘴一笑,“拍小动物。”

好歹是亲爹,鸣人那不靠谱的德行博人还是了解的,鸣人八成是顺嘴答应下这件事,根本没放在心上,最多让人去找个摄影机,放在他办公室积灰,等待他下一次休假有空的时候再带过来,根据鸣人休假的频率来看,约莫是三个月后。
博人只在家安安分分等了一天就坐不住了,决定亲自登门要货。正好周六,他起了个大早,在上班时间以前就到达办公楼下,对着门口的玻璃门挠了两下头发,进去对负责看守的忍者一笑:“我爸呢?”
“火影大人还没来呢。”
“啊?他不住办公室吗?”
“……他住家里。”

所谓的家还是鸣人少年时代住的地方翻修后给他的新住处,博人以前从没来过,好在木叶村他够熟,勉强摸得到地方。博人站楼道口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也没人应,“能上哪去呢,”博人小声嘀咕,转身趴在走廊沿上往马路上看,“总不可能是专门为了躲我吧。”
清晨,走廊里静悄悄的。有脚步声,上了楼梯,又走了几步,渐渐走近,现在应该拐弯了吧?脚步声停下了,很快,又开始往回走了。
博人能听的那么清楚还是要多亏他小时候趁爸妈不在家偷玩游戏机的经历,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楼道,再次对他爸的无耻程度有了新认知,没想到真能干出为了躲儿子不回家的事!他飞快冲到楼梯口,循着声音往楼下冲去,边跑边嚷嚷:“停下!跑什么!”

那人没走太快,可能是自认自己走路很轻,根本没想到他能发现。博人在二楼楼梯口追上了他。
他们站的差了几次台阶,一个面目清俊,皮肤苍白的男人转过头来。真是怪了,明明是仰头看他,却看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见过这个人的,这是佐良娜的爸爸,是爸爸少年时代的同伴,只是他印象那是个总是穿黑色披风,不苟言笑的男人,不该是现在这样,在这个点,穿不那么合适的睡袍,一身闲适地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不应该呢?他也离了婚,常年不待在木叶村,没地方住,不能在他爸家里借住一下吗?博人大脑当机,像猛灌一口冰果汁,要等一等,才泛上一阵迟到的酸来。
据说他爸整个少年时代都在满世界找这个人,佐良娜说他爸上次回来家都没回直奔火影办公室了,他是什么时候离的婚,比他爸迟吗,还是更早。
如果只是借住,他见到自己跑什么呢,他在躲什么呢。
博人想起自己会来这里的理由,他需要一个摄影机,他要拍一个爱情电影,佐良娜说,她想搞清楚她的存在,到底证明了什么。
可能这一切都不需要。
博人生涩地牵动了下嘴角,问:“这是我爸的家吧?”
佐助没有说话。
博人逃跑了。

[三]
鸣人拎着早饭回家的时候,发现佐助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饭桌前,面前放了一杯茶,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开门的声响,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刚刚看到你儿子了。”
鸣人张了张嘴,佐助又说:“他看见我就跑了。”
“我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不知道这闷葫芦刚才趁他不在家演练多少遍了,说起话跟连珠炮似的。鸣人被气笑了,认识很久的人就这点好,他是个小屁孩那会可能搞不清佐助在想什么,但现在不同了,被甩了二十多年脸子怎么也甩出经验来了,他把早餐袋扔佐助怀里:“少来这套,别把我搞得内忧外患一起上啊。赶紧吃饭,吃饭了去见顾问团那帮人的时候跟他们说说,现在没他们想象的那么太平,怎么吓人怎么说,让他们趁早别提裁减忍者的事。”
佐助点点头,咬了口面包,“……好难吃。”
鸣人去卧室拿东西,没回头说:“嫌难吃以后自己买去,真难伺候。”

鸣人的家很小,虽然该有的都有但属于同一个地方站了超过俩人就得提防头碰头的程度。佐助常年不在村子里,离婚以后没地方住,鸣人就把这里的钥匙给了他。这里到处是少年时代鸣人的痕迹,惨不忍睹的成绩单,穿旧的衣服,床头柜上第七班的合照,他一样不动,睡个觉就走。
直到有天他照常回家,发现鸣人这货行李箱扔门口,还厚颜无耻地把游戏机也搬来了,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乱糟糟的音效,佐助顿觉头有点疼。
于是他走过去把电视机电源关了。然后在鸣人的惨叫中问他:“你来这干嘛?”
“……我不是离婚了嘛,没地方住啊。”
“那你原来怎么不来住。”
原来不是还没把你骗来吗。鸣人瞥了眼佐助,“原来我觉得一个人住惨兮兮的,今天我一回来,哇,这里真是充满了家的温暖,是我想象中的……”佐助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他感觉佐助可能要发火,立刻识相地闭了嘴。
奇怪的是,那天佐助并没有发火,他丢下一句“随便你”就回屋了。
两个男人在一个逼仄空间里朝夕相处能发展出许多可能,何况是两个本来就动机不大纯的男人。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佐助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有时候他长途跋涉回到这里,看鸣人倒床上呼呼大睡,总觉得是仓促的少年时代的一种延伸。

[四]
博人回到家,整个人就瘫到沙发上。向日葵在榨橙汁,机器沉闷的轰鸣,博人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妹妹,“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能通过吗?”
“应该可以吧。”
“那通过了以后呢,你想干嘛?”
“就当忍者啊,还能干嘛。我要成为卡卡西叔叔那样的忍者,好酷好酷!”
博人转过身,趴在沙发上:“你以后会结婚吗?”
“干嘛讨论这个!”向日葵的橙汁榨好了,她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博人,“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会跟他结婚吧。”
博人觉得一种情绪在他心里渐渐发酵,在往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那如果你有一个喜欢的人,你是不会别人结婚的吧。”
“这不是当然……”
“如果有人,”博人的声音提高了,“有人明明喜欢别人,还跟另一个人结婚了,还生了孩子,就因为他胆小,他害怕,他不敢承认,这种人很不负责任对吧!”
那种情绪变成了气体,像一团雾一样遮住他的眼睛,那里面有失望,有恼怒,还有些别的,成分复杂,他突然有点冷了。

傍晚的时候佐良娜过来找他,手里拿了一叠纸,告诉他剧本写好了。
“是一个发生在剧院里的故事,女演员面试迟到了,剧院里只剩导演一个人,她就和导演对戏,他们都很欣赏彼此的才华,对着对着,开始抛开剧本,直呼对方真实的名字,演戏和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最后呢?”
“导演在女演员睡着后离开,一把火烧了剧院。”
“啊?为什么?”
“因为导演想把一切据为己有,爱人的才华,灵动的时刻,但认可女演员的表现就意味着要把她公之于众,所以他最后决定让女演员和他的舞台永远消失。”
佐良娜讲完了,兴冲冲地问他怎么样。
博人没说话。
“你怎么啦,无精打采的。”佐良娜踢了他一脚,“快说快说!”
博人还是不说话。

“博人——!”
“你别拍电影了。”
“拍了也没用,”博人赶在佐良娜之前开口,“拍了就能知道答案吗,故事里的导演真的知道自己爱的是什么吗,是女演员吗?还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角色,女演员表演的样子?又或者他爱的根本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吧。关键是,搞清楚这一切重要吗,有这个必要吗,无论发生过什么,最后的结局就是导演一把火烧了一切,我爸,你爸还是离开了,不是吗?”
“我不想拍了,佐良娜,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博人一口气说完这些,也觉得自己这事做的不大地道,因此不敢看佐良娜的眼睛。他安静地等了一会,等着佐良娜臭骂他一顿,让自己有机会给她道个歉,或者干脆摔门走人。
他等了一会,什么也没有等到。
博人抬头,他看到佐良娜眼眶红红地瞪着他,然后突然起身,把剧本狠狠砸他头上。
“我想知道,这对我来说有意义,”佐良娜的声音颤巍巍的,“你在害怕什么呢?博人,你真是个胆小鬼。”
她气冲冲地走到玄关那里,博人才闷闷地说:“我爸和你爸好像是恋人关系,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一个人追了另一个人十几年,现在终于在一起了,这很浪漫吧。”
“他们才是真正的爱情故事,我们什么也不是。”

[五]
佐良娜回家的路上下了大雨,她浑身湿透,打开家门的时候没想到家里还有人,竟然是好久没回过家的佐助。
佐助站在客厅:“我回来拿个东西,马上就走。”他扬了扬手里的一沓纸,是佐良娜放在桌子上的剧本,“你在拍电影?”
佐良娜点点头,慢吞吞地脱了鞋,走进房间,又迅速折返回来,对佐助的背影说:“你为什么要结婚?你喜欢火影对吧,别想骗我,我什么都知道。”
佐助的身体顿了顿。
她的声音不自觉放大:“不喜欢妈妈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骗我,要是一开始就喜欢别人的话,那我是什么,我究竟算什么?你家都不回的时候想过我和妈妈的感受吗,你恐怕,根本就不想看到我们吧。”
佐助叹了口气,把文件慢慢放回桌上,“博人告诉你了?”
他转过身,靠在餐桌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所有家人都过世了,只有我一个人,你可能不会明白,有你,有小樱,你们的存在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安慰了。”
“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你们疏于关心,我很抱歉,不回家是因为我有要做的事情,只有我能做,离婚也不是因为鸣人,只是我想,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离婚是最好的选择,是我和小樱共同做出的决定。至于我现在会和他在一起,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佐助鲜少流露感情,流露给佐良娜看的时候几乎没有,佐良娜被这一大段话砸蒙圈了,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恍然觉得胸口没刚才那么堵得慌了。
她只是需要这种态度,被坦诚,被牵挂,被在乎。她不想自己和妈妈只是佐助不慎走过的弯路。

佐助拿起那本剧本翻了翻,“这还挺好看的。”
“真的吗?你喜欢吗?”
佐助点点头,看了下时间,“我该走了,马上还有事。”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到玄关穿鞋,佐良娜愣乎乎地跟在他后面,佐助看了她一眼,说:“你长大了,应该也能明白,有些事情可能坚持到最后也不会有好结果,但不代表它不该发生。”
佐良娜想起她要拍的那个故事,她好像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束光打在舞台上,有两个人拿着台词本在演戏,他们哭,他们笑,他们还会停下来讨论一下剧情,又马上缩回角色的壳子里去。
佐助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有些笨拙地抬手,抱了抱佐良娜。
佐良娜轻声说,我电影拍好送给你看看吧。

晚上有人送给博人一个包裹,他打开,发现是一个摄影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给他的。他把摄影机举起来玩了玩,发现箱子里还有一本书。
书就是普普通通的漫画书,幼稚的一看就是他爸自己会喜欢的书,博人打开,发现鸣人还在书的扉页上写了一些字。
鸣人写字也不大好看,在空白的扉页上简直放飞自我,博人把书举到眼跟前仔细辨认,发现上面写的是: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体会到我的感觉,我十几岁的时候都在追着佐助满世界跑,后来终于把他给追回来了,我发现这件事情还是在影响我,他只要不在村子里我就提心吊胆,担心他这次又哪根筋搭错了跑了,只有时刻待在他身边,让我能看到他才安心。我他妈这辈子最烦的就是逃跑,还有你,遇到什么事就知道跑跑跑!你跑个屁啊!有时间找我谈谈吧,好好拍电影,拍好了别忘了给我看看。

尾声
电影历经千辛万苦还是拍出来了,佐良娜把结局改了改,导演最后没有烧了剧院,他在女演员睡着时悄悄离开了,还把剧院的门锁上了。他知道,第二天早上,女演员必然要被保安盘问,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就当做是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的纪念吧。

有天鸣人回家,发现佐助在用卧室的电视剧看这个电影,他凑过去看的时候正好放完开始出演职人员表。
“你好自私,都不等我一起看!”
佐助打了个哈欠,“你有时间自己看不就好了。”
“喂!你怎么这样!”
最后在鸣人上蹿下跳的反抗下,他们俩还是把电影重新看了一遍。看到最后佐助靠在鸣人肩头睡着了,鸣人悄悄把电影按了暂停,心里吐槽了一下他儿子的摄影技术可真糟糕,看的他头晕。
那倒霉孩子还骗我说拍小动物,要不明天把他找来骂一顿好了。鸣人这样想,扶着佐助的头小心把他移到枕头上,佐助睡眠很浅,可能是多年精神高度紧绷落下的后遗症。他条件反射般睁了下眼,看到鸣人后又闭上。
鸣人侧头亲了亲他的耳朵,小声说,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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